作者：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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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換上制服前往護衛隊本部，但是身邊多了一個拖油瓶。
「妳打算跟到什麼時候？」
「泰依大人叫我跟著你，說是小少爺吩咐的。」
啊——都忘了，那個變態少爺是有說過要我調教米絲緹。
「妳聽好，昨晚的事我很抱歉，但是那不能全都怪我。」
「真沒膽，都說可以還踩剎車。」
是非踩不可，那種接近嗜虐的性愛我完全沒有興趣，或許米絲緹早熟了，但是她不曉得做到最後一步會讓自己受傷。
話說昨晚是怎麼一回事？我本來想嚇唬她而已，未料八歲小女孩居然像個成熟女人一樣的高潮反應，我不敢出手確認，總覺得知道事實會很可怕……
這個世界缺乏性知識，我也不敢肯定地球的人類與這裡的人族是否有一樣的發育階段，雖然基本上我認為差不了多少。
「總之……妳以後不准再鑽進我被窩裡。」
「你果然喜歡年紀大的。」
「妳胡亂推敲什麼啦！」
「娜休朵麗說的。」
「唔……沒那種事，妳想跟就跟著吧！」
我很意外娜休朵麗教她手口並用讓男人渲洩，更可怕的是米絲緹居然照單全學，現在我又該如何給隊長和隊友們解釋？
頭疼，算了，全部都推給小少爺。
「索門～索門～」
走過廊道聽到熟悉的叫喊聲，是個我不太想見到的人。
拱門後探出一個人頭，果然是她，我恭敬地鞠躬行禮。
「葛薇兒小姐，早安！」
「真是見外，都說叫名字就好——誒？這小女孩……」
我壓低米絲緹的頭示意行禮。
「小姐……早安～」
大概是太用力，小女童含淚瞪我一眼。
「是同一房的新來女奴，叫米絲緹。」
「難怪沒有印象，她怎麼跟著你啊？」
「亞丹小少爺吩咐索門調教我，泰依大人也知情。」
哇咧！明明是問我，米絲緹卻搶著回答，這實話也未免說得太過直白。
「調教！」
「就是床上交合——」
我趕緊摀住米絲緹的大嘴巴，讓她說下去可不得了。
「索門做這種事真不知羞恥，她……她還這麼小……」
「別聽她亂說，妳知道我對小孩子不可能有興趣——」
好痛～米絲緹不甘示弱咬了一口，我一痛就鬆了手。
「我沒亂說，昨天晚上我用嘴巴——痛啊～」
我用力給小腦袋一捶，她閉了嘴，卻又不甘心地瞪我一眼。
換成葛薇兒淚眼婆娑，貴族之中只有她不會藐視我，還願意與我正常說話，如果可以唯獨不希望她誤解。
我也不是不知道她對我有好感，但那是白費工夫，先不說階級像天地一樣遙遠，她的好感還可能為我帶來殺身之禍。
「葛薇兒……小姐聽我說——」
沒辦法，只好全盤託出亞丹做的好事，當然，米絲緹昨晚鑽進被窩就甭提了。
葛薇兒靜聽訴說，神情慢慢緩合下來。
「你一直都這樣，自暴自棄我看了也很痛心啊！」
「沒什麼自暴自棄，奴隸就是這樣。」
「你又不是奴隸。」
「只有妳會這麼說。」
「父親也說你不是奴隸。」
「侯爺只是不忍心說出真話。」
這個世界男尊女卑得厲害，葛薇兒即使不高興，也不會因為我和女奴私通而討厭我，說難聽點，未來她所嫁的貴族對象有大半機率會搞上女奴，她會生氣是因為米絲緹年紀太小，太不人道。
「算了。」，葛薇兒斜眼瞄了米絲緹一眼，「你不會對這麼小的孩子做……做……」
「小少爺逼得緊，我很為難啊！」
「我去跟他說，對小孩子上下其手太不像話，簡直就不是人。」
米絲緹居然微笑地指過來，我趕緊把她藏到背後。
「拜託了，這事只有葛薇兒辦得到。」
「你總算肯叫我名字了。」
「別這樣～被別人看見一狀告上去，幾條小命都不夠用，妳可別說是我拜託的，不然小少爺不會放過我的。」
她的護衛肯定也在附近，打小報告可不能不防。
「知道了啦——我找你是有別的事。」
嗯？
「五天後王都勇者亞蒙大人要拜訪父親，雙方還打算比試，我認為是個機會。」
我知道這位勇者，全名蘿琳絲．亞蒙，據說不到廿歲就已是『王都最年輕騎士』，也是王國裡唯一的勇者，只有具備退治大魔獸力量的騎士，陛下才會授予『勇者』之名與貴族爵位，並由王國資助其戰鬥團隊，有足夠實績功勳或斬殺魔王者，甚至可達公爵、侯爵之位，封賜領土成為世襲貴族。
「嬴了就能出人頭地？」
「當然。」
「妳想太多了。」
「嬴了騎士不就可以成為騎士嗎？羅蘭子爵就說過你不會輸給普通騎士。」
迪爾．羅蘭是唯一認真教我劍術的騎士，承蒙指正許多錯誤觀念，我也當他是授業師傅，很可惜他到侯爵府只是短暫作客，一個月後就回去王都。
普通騎士還好，面對大魔獸的勇者可不是普通的騎士。
我不認為亞蒙子爵會親自上場，護衛隊目前的個人戰力還不夠成熟，副隊長卡邦太過偏重劍術，認為靈術只需學習『身體強化』，他是伯爵之子，經常以下克上不甩教令。
查魯隊長受傷後幾乎成了侯爵的貼身顧問，鮮少過問護衛隊大小事，若非卡邦總是仗勢惹禍，隊長之職早就傳給了他。
因為被卡邦厭惡我只能坐冷板凳，幸好平時卑微自處，一時片刻還不至於被開除。
「不是那個問題，亞蒙大人一看到我，估計二話不說就會把我劈成兩半。」
「勇者的敵人是魔王，又不是——」
擔心會刺傷我的心靈，葛薇兒掩口沈默。
「我沒那麼脆弱，一樣黑髮黑眼，勇者才不管是魔王還是庶子哩！」
「索門沒有魔王角也不會說魔語，分明就不是——」
「好啦！我答應只要有機會就出陣，而且會拿下勝利，既然是葛薇兒的期望，就算被劈成四半我也會努力爭取。」
「說好囉！到時候我會去觀戰，索門加油。」
「我該走了，快遲到囉……」
總算，葛薇兒開心揮著手道別而去。
我查過文獻，相傳魔王頭上雙角越長力量越強大，而且魔王都會說一種特殊語言，被稱為『魔語』，那大概是地球人類的母語，為了隱藏魔王身分我有必要封印母語。
聽到米絲緹抱怨喊疼，我把手放開。
「別亂說話，她可是主人。」
「沒想到貴族大小姐竟然喜歡區區一個性奴。」
連初次見面的米絲緹都能看出葛薇兒的心意，立場上恐怕是越來越危險。
「是有點好感，總有一天她會清醒的，我沒傻到不明白現實。」
「她真以為會有一線希望。」
「我們曾經兩年一起玩著長大，大概就是那樣的感情。」
繼續往隊本部走去，明明剛剛被捏得手疼，米絲緹一跟上又來牽我的手，想想也對，八歲孩子正需要父母提攜，暫且就任由她了。
比起昨天，手心傳來的感覺已經不是恐懼，如果要說，大概是……依賴吧！
再想一想，要不是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，說不定現在我身邊也會牽著一個孩子，一個真正屬於我自己的孩子。
※
「……出戰名單是卡邦、華爾西斯、提尤里三位劍士。」
果然，隊本部晨會第一件事，就是宣布與勇者大人旗下比試的日程與人選。
隊長唸的都是名字，護衛隊規定，不管是否熟悉，隊員彼此必須以名字相稱，我倒是無所謂，因為我只有名字沒有姓，與奴隸一樣。
「隊長大人，我推薦索門出戰。」
宣布人選的是查魯．堤耳多士隊長，提出異議的是隊上唯一與我相處不錯的烏休。
副隊長卡邦不滿說著：「烏休不准越權，我們三個不會輸給索門的。」
「對啊！索門現在是褓姆劍士哦！」
「他的興趣越來越奇怪。」
「原本就夠賤的，現在連小孩都不放過。」
背後傳來刺耳的嘲諷，我懶得回頭確認是誰說的，保持著『面無表情』，米絲緹一直牽著我不放，流言是意料之中，這種程度我老早就習慣了。
米絲緹似乎有點上火，我稍為用力握住她的小手，小孩子就是忍不住情緒，但是這種場合最好什麼都不要說。
「全都住口。出戰名單由侯爺拍板決定，任何人不得異議，還有，卡邦也別大意，如果由我決定，索門一定是前鋒，雖然很久沒看過他的身手，但是三年前我和索門的比試不相上下，難道卡邦比我還厲害嗎？」
「啊！屬下沒這個意思。」
底下劍士們驚訝得交頭接耳，他們全都不曾見過我和隊長交手。
查魯隊長公正不阿，平時不會特別關照我，但是他今天算是稍為偏坦我，讓我心生一股暖流。
因為靈術的大幅進步，現在的我應該已經超越隊長，但是說三年前不相上下是他客氣，當時查魯隊長認為我只是個十三歲孩子，存心相讓並未發動『身體強化』。
五年前的魔獸襲擊事件，侯爵體認到軍隊力量太薄弱，人才太過集中於侯爵府，他大膽解散護衛隊分派到各個軍隊，好訓練提升軍隊的戰鬥水準，重組的護衛隊就只剩老將查魯一直擔任隊長，其他隊員都是後來招募的新進戰士。
因為『魔王庶子』的緣故，平時卡邦副隊長刻意冷落我，也不安排我練習，除了私下被我指導過的烏休，其他劍士完全不知道我的能耐，若非查魯隊長，我早就被攆出去了。
「欺負索門也適可而止，趁這機會就告訴你們一件事，索門單槍匹馬擊退過魔獸群，你們有誰能辦得到？」
後頭又傳來各種低聲細語。
「怎麼可能——」
「居然——」
「那個索門？」
心中暗嘆一口氣，隊長幫著出頭我很感謝，但我和隊員的距離怕是越來越遙遠。
反正本來就沒有什麼交情，我只要平靜度日就好。
而且，查魯不說大魔獸，而是魔獸群，是口誤嗎？我的確經常偷偷挑戰魔獸，應該沒人知道才對。
低頭掩飾表情，卻發現米絲緹仰頭睜著大眼不可思議般地望著我。
「總之，名單就這麼定了，解散。」
方圓十公尺內，就只剩我那唯一的不識相朋友——烏休。
「哇～你一個人擊退魔獸群啊！」
「別提了，很久的事，靠運氣啦！」
我不想留在本部，便牽著米絲緹往外走，烏休緊隨在後。
「你再跟著我會沒有朋友哦！」
「沒差啦！反正他們也看不起我，要不是你，我大概早被辭退了。」
當初烏休被大夥輕視，我於心不忍，趁著閒餘教導他劍術，說到被排躋，我們是同病相憐，但他還不至於到像我被厭惡的程度，調教米絲緹的事又爆出來，以後大概會多一個變態外號。
「索門啊！我很弱所以沒什麼好說的，你明明就很厲害，怎不爭取好待遇？」
「不可能的，就算讓我來當隊長，隊員不服有什麼用？」
「用劍技修理啊！」
「以暴制暴不會有好結果，再說，只是冷嘲熱諷就可以換來太平日子，很划算的。」
「你真的是，啊——隊長好！」
才出門口就看到查魯隊長站在那裡，烏休馬上行禮，我隨後也行個禮。
「隊長好……莫非找屬下有事？」
查魯隊長沒理會烏休，視線落在我臉上，這可稀奇了，他很久沒和我搭話了，他做了個手勢要我們稍息。
「隊長好……」
米絲緹機靈地補上問候，雖然是在我輕拍一下她的腦袋之後。
查魯隊長看了一眼米絲緹又對我說：「事情我都知道，辛苦你了。」
「不會，是屬下應當做的事。」
「應當……嗎？調教一個十歲小姑娘？」
「這……」
「我才八歲。」米絲緹鼓著嘴訂正。
查魯隊長皺起眉頭，「不說這個，索門～侯爺是為你好，出戰的事可別吃味。」
「屬下完全不在意，而且樂得輕鬆。」
「亞蒙大人是出了名的壞脾氣，尤其是對魔王非常執著，比試那天你站遠點帽子戴好，儘量別被發現。」
「明白，多謝隊長關心。」
查魯隊長點點頭便離去，我很明白自己的立場，想強出頭也得看場合。
※
烏休上勤去，因為我下午才有班，便帶著米絲緹回到臥室休息。
「等等，妳在幹嘛？」
才一進房，米絲緹就開始脫衣服。
「你帶我回房間不是要調教嗎？」
「才不是！是妳一直跟在旁邊，我什麼事都做不了，所以才回來的。」
「真不是調教？」
「調妳的頭，我不管了，到時候小少爺找妳就閉上眼睛忍著點，他想怎麼玩就讓他玩個夠，玩過就沒事了。」
「別說得好像事不關己啊！」
「本來就不關我的事。」
我賭氣別過視線不理她，米絲緹繞到另一邊抓住我的臉。
「比試沒你的份，你不開心？」
「幸好沒我的份。」
「那你是怎樣？生悶氣？哦——是因為我，你被隊員嘲笑了。」
「被當成變態真的要謝謝妳。」
我甩開她的手，自顧躺在床上。
米絲緹兩手支著下巴也躺在我身邊：「我覺得小少爺那邊會沒事，葛薇兒小姐都說會幫忙的。」
「結果很難說，但是可以稍為期待。」
「不，為了博取你的好感，她肯定會全力以赴。」
「妳頭殻壞了嗎？」
「嘿嘿……」
「居然還笑得出來，妳未免太樂觀了。」
「不是哦！我笑是因為對你刮目相看。」
「被八歲的小女孩說刮目相看，我也不會高興的。」
「能擊退魔獸很厲害啊～虧你還肯窩在奴房裡，侯爵和隊長好像都不討厭你。」
「所以才能一直留在護衛隊，不然早就被暗算了。」
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韜光養晦。
「索門很知足哦！」
「知足常樂。」
「真不像十七歲男孩子的想法。」
該怎說呢？身體十七歲，心智其實是卅五歲的大叔。
「別不理我嘛！既然不想調教，那我們出去逛逛，府裡很大喔！」
「要去妳自己去，我不想被當成變態。」
「這種事早就傳開了，昨天晚上你還——」
「忘記吧！喂～妳現在應該要哭哭啼啼，表現得被欺負的樣子才對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正常來說，一個女的被一個男的欺負，難道要嘻嘻哈哈嗎？」
「你又沒有欺負我。」
「呃……居然說沒有……那昨天賞我一個大巴掌是怎樣？」
「我沒答應你就硬摸，那算是欺負，我自個兒找上你就不算。」
這邏輯好詭異，我搞妳是欺負，妳搞我就沒問題？我的人權似乎被無視了。
「我不跟妳說，還有，說不定葛薇兒真會搞定小少爺，妳也別再找我破處什麼的，稍為珍惜一下自己。」
「哼～」
「喂～妳幹嘛又開始脫衣服。」
「你講的都只是安慰話，既然不肯帶我出去，那就把握時間來調教。」
「好啦！好啦！我帶妳出去，快點穿上衣服。」
「索門不要小看我，我長大之後身材一定很棒。」
「好好好～等妳長大我就推倒妳，現在妳趕快穿上衣服啦！」
還以為是只會瑟瑟發抖的膽小鬼，根本就是人小鬼大。
難道……她早看穿一切，其實是利用我保護自己的貞操？不不，應該是我想多了，再怎麼說八歲的小鬼能算計到什麼地步？
自認待人冷漠，米絲緹仍然視我如故，這一點我也想不透。
算了，誰想懂一個頑皮小鬼？認真就輸了。
閒逛被發現總是不好，少不得會揹上『偷懶』的罪名，但是侯爵府我混久了，加上身藏獨特密技，要避開人群輕而易舉。
※
一如往常沒事就是福，每當我要上崗護衛之前，就會先把米絲緹送回房，不然小少爺淫蟲上腦就麻煩了。
又過了幾天，亞丹主動告訴我，就當作沒有米絲緹那一回事，還囑咐我千萬不准動她，幸好之前踩下剎車，不然現在可難交代了！
本以為是葛薇兒幫了大忙，沒想到亞丹說是侯爵親自下達的命令，這可不得了，難道是葛薇兒請出父親主持公道嗎？
「小少爺～怎麼會變卦了？」
「沒辦法呀！原來她是『暫定奴隸』，或許以後還會轉賣出去。」
奴隸契約會指定主人，通常都會含括家人在內，已經立下正式契約的奴隸要再轉讓十分麻煩，解除契約再重訂契約需要高強的魔法師才辦得到，肯培修郡這種鄉下領地，似乎也沒有這樣的人才。
但是『暫定奴隸』的奴隸契約會以魔法封入紅血魔石，持有者暫時擁有主人身分，但這是不記名的，誰以魔力再次啟動魔石誰就是新主人，萬一魔石被偷就相當丟了奴隸。
但是『暫定奴隸』對奴隸商人有特殊用途，在買賣成立之後再把紅血魔石轉為正式奴隸契約，這種手法只需要一般魔法師就能做到。
我有點訝異，莫非候爵大人想做奴隸買賣？
以常識而言，貴族不太可能涉足低賤買賣，或許候爵有打算把米絲緹當成禮物送出，還有另一個可能，就是米絲緹具有特殊能力，為了在將來做出更好的利用而以紅血魔石形式暫時保留。
這並不表示米絲緹可以不甩亞丹的騷擾。
「居然是暫定奴隸，究竟怎麼回事？」
「父親沒說原因，姐姐可能知道，因為她居然也叫我不准動米絲緹。」
原來是葛薇兒多此一舉，她的理由和侯爵可不一樣，之後還是得好好感謝她。
「那個，索門幫我找找有沒其他小女奴，八到十歲的。」
「這麼小就成為女奴實在很少，放心，只要有就馬上通報少爺。」
——就算有我也不說，你這是病吧？而且還病得不輕……
「不愧是索門，對了～上次你說娜休朵麗喜歡我是真的，她啊～好風騷，一直說最愛我了，而且技巧真好，我都快升天了。」
——你錯了，應該說真不愧是娜休朵麗，不枉費我為了補償她差點虛脫而死。
「不過少爺啊！可別太寵娜休朵麗，這女人會得意忘形，要隔一陣子再寵幸，不然她可不會用上全力哦！」
「原來如此，我明白了。」
「對了，也別太頻繁找蘭絲，娜休朵麗很嫉妒。」
「居然還會嫉妒——」
亞丹笑得開心，就算是女奴，只要有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就得意的不得了，我大概也是這種男人。
「女奴不是妻妾，最好不要專寵一個，寵多了就得意，辦事就會隨便。」
「我今天學好多，謝了索門！」
「不客氣，為少爺盡心盡力是我的本分。」
「那今晚要找誰呢？」
——夜夜笙歌真的好嗎？你那些哥哥們也沒這麼墮落呀！
「找拉亞菲好了，好久沒叫她過來。」
——拉亞菲？我不知道妳是誰，但是我要代替同房女奴們對妳說抱歉。
這行為好像漢奸一樣，為了自己有好日子過，不斷地說謊、奉承、慫恿，而且我居然非常拿手，以後會有報應吧？罷了，五年過去，我還是沒辦法判斷怎麼做才是對的，如果一定要用文字說明我的行事原則，那就叫做——隨波逐流。
※
「誒——不是叫妳別再鑽進我被窩裡嗎？」
沒事就是福氣，不等同房奴隸們都回來，我就準備好要就寢，但是米絲緹也跟著鑽進來，她的地鋪離我很遠，沒可能跑錯地方。
「會讓索門慾火難耐？」
「完全不會。」
「那就沒關係，我一個人睡會害怕。」
隔壁的蘭絲也來湊熱鬧：「我有時候也會和索門睡哦！」
蘭絲的胸部已經開始有第二性徵，一起睡可沒法靜下心，但我不喜歡在奴房裡搞事。
「我說過小少爺不會再找妳，暫時安全。」
「我只是想找人陪，不行嗎？」
「那妳去找蘭絲，都說要珍惜自己，怎就不聽話？」
米絲緹不回應，直接拉我一個胳臂當臂枕，看來是鐵了心，還把一隻手放在我肚臍眼上，這位置挺微妙的，似是漫不經心又像故意挑逗。
「能趕跑魔獸，索門讓我很放心。」
睡我另一側的男奴哈西登聞言也湊過來說：「沒想到新來的米絲緹會知道這件事，索門對這小妹妹還真特別。」
「才沒有，是隊長說的剛好被她聽到。」
蘭絲：「索門趕跑魔獸？不公平，為什麼都沒人告訴我？」
「那可是大事哦！當時我才剛來沒多久——索門？」哈西登想要徵得我的同意，我曾經要求知道這事的老一代奴隸封口。
米絲緹大眼望來：「我想聽嘛～好不好？」
「隨便你們，話先說在前頭，我不回答任何問題，也不准吵我睡覺。」
幾個不知道這件事的奴隸也靠了過來聽哈西登說故事。
「呵～那我說囉！是五年前的事，那時候的索門跟現在的蘭絲差不多大哦——」
哈西登開始述說，我閉眼假裝入睡，回憶起剛剛來到這世界的瞬間。
※
那時候我才十二歲，不對，該說我那時剛滿卅歲，因為發生一些狗屎事件，我居然變成以十二歲的身體光臨這個世界。
最初出現的地方是個大城市，肯培修郡的郡都——辛德拉城，如果是角色扮演遊戲就是個標準的異世界起頭，從安全地帶開始，找個非玩家角色得到必要攻略訊息，身上有著基礎配件，對了，還要有一點錢才行，幾百元也好。
——相當遺憾，通通沒有，而且竟然連條內褲都沒有！
就算全身光溜我也沒時間害羞，因為一出現的剎那間居然殺聲震天，眼前血肉橫飛，我嚇呆了，想要逃卻不能動，因為腿嚇軟了只差沒有尿失禁。
彷彿電影一般，相互戰鬥的是高大人類和巨大怪物——我後來才知道那是魔獸，吆喝聲，馬嘶聲，金屬撞擊聲，還有不知什麼東西的低沈怒吼聲。
人類都高大得太不自然，但是看了一眼自己就立刻明白，不是別人高大而是我的身體像個孩子一樣小，不，我根本就是小孩子的身體。
身體動不了是不幸中的大幸，否則就算沒被砍死，也會被馬匹或魔獸踩死。
完了，我不但來到落後時代，而且還是蠻荒世界。
——想保護自己就成為王吧！『魔獸召喚』會完成你的願望，魔獸是你的忠僕。
——不可以放棄靈魂，抵抗你那邪惡的命運，『神靈加護』會代替我保護你。
這是我出現在這個戰場之前所聽到的最後兩句話，由不同的兩個『神』所說的神諭。
只要能救命用哪個密技都好，問題是——不管是『魔獸召喚』或『神靈加護』，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使用。
我急了，也哭了，不是因為十二歲孩子的恐懼而哭，而是以卅歲男人的不甘而哭，在五分鐘前，我失去了奮鬥半輩子才得到的財富、地位，以及最心愛的女人，更可恨的，我還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。
突然一位衣著邋遢的老先生拉著我就跑，「孩子你沒事吧？」
語言很奇怪很陌生，但是我居然聽得懂。
想起來了，我心愛的女人臨死前贈予我的禮物『天語』，讓我能夠聽、講這個世界的各國話語。
我試著發話：「沒……沒事，謝謝！」
不流利，但是傳達沒問題。
「怎麼沒有去避難？我現在就帶你去安全的地方，別哭。」
老先生猶豫了一下，從懷裡挑出一件老舊披風要我穿上，我不懂，他為什麼要把衣服藏在懷裡？
「之後要還我，我就這麼一件披風還捨不得穿咧！」
我點點頭，偶而還有幾支飛箭在左右落下，嚇得我冷汗直流。
老先生右手拿著彎刀，左手牽著我。
一路上都沒見到小孩，大概已經避難去了。
戰場上有兩種人，一種看起來就是軍人，不管用刀用劍都很熟練，有騎馬的也有用盾的，另一種就和這位老先生一樣，穿著單薄也沒有護具，我估計他至少也有六、七十歲，這種年紀上戰場，跟小孩子上戰場一樣荒謬。
有些魔獸使用尖牙利爪戰鬥，居然有幾隻還會噴火，或是噴出奇怪的不知名液體。
也有人形魔獸能站立而且會使用武器，但是武器都不太像樣，不是粗製木棒，就是與身軀不成比例的刀劍，大概是從軍人手上搶來的。
用刀劍來戰鬥，時代的落後程度可想而知。
一路上奇景不斷，有魔獸被地上竄出的尖利刀劍插死，也有魔獸大半軀體都腐爛了，但是人類的死法也不遑多讓，各種肢體不全的身體實在非常恐怖而且震撼，我再也看不下去，刻意移開視線專注逃命。
最後，我們來到一處大宅，當時我還不曉得，未來這裡就是我的家——侯爵府。
老先生使勁敲著大門，一名守衛從縫眼確認後，開門讓我們進去。
宅裡有許多沒有武器的老百姓，因為屋子裡頭擠滿避難人潮，擠不進去的我也只好留在前院。
突然間出現一個拿長槍的盔甲戰士，指著老先生大叫：「凱魯～你不殺敵跑回來做什麼？」
「因為命令包括必須協助百姓避難，老奴這就回去前線。」
居然還想回到外頭去戰鬥，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原來他的名字是凱魯，必須記得，如果平安脫險，之後要好好謝謝他。
戰士還想說什麼，但是旁邊有人大喊：「小心大魔獸！」。
從天而降一隻巨大的飛行魔獸，比起我一路看到的魔獸至少還要大上三、四倍，侯爵府雖然有圍牆，卻也擋不住會飛的魔獸。
避難民眾亂成一團，許多戰士也同時出現。
翅膀和蝙蝠的差不多，身體卻有四肢像是狼，全身毛色暗紅，挾著勁風而來恐怖至極。
許多箭矢招呼在大魔獸身上，但是似乎沒什麼用，皮甲挺硬的。
飛行魔獸似乎是瞄準盔甲戰士而來，他慌忙地提起長槍防禦。
原以為魔獸會用前爪攻擊，牠卻在長槍攻擊範圍之外倏地停住，冷不防張大翅膀來個大迴旋，翅膀瞬間泛出淡光，利如鋼刃快速掃過戰士，長槍斷了，戰士的首級也被砍下。
不是有護盔嗎？為什麼一點用都沒有？而且那又是什麼光？
——我也是後來才知道，某些高等魔獸會使用魔法強化自身攻擊或防禦。
活生生一個人就死在眼前，我驚得腳一軟又跪在地上，一顆連著頭盔的腦袋在地上滾動，斷頸鮮血直流，我喉頭作嘔摀住嘴巴，想要吐胃裡頭卻是空空如也。
除了戰士屍骸，百姓們全跑光了，我不是不想跑，畢竟跪了也沒辦法。
凱魯並沒有逃走，恐怕他跟戰士一樣，必須挑戰魔獸。
——我事後才知道，他是奴隸，因為主人命令迎擊，受到契約強制他必須面對強敵。
飛行魔獸一招得手得寸進尺，又朝著我和凱魯衝過來，速度快得根本沒時間能逃跑，凱魯雙手握住彎刀防禦。
——沒命了，這下肯定沒命了，戰士都擋不住，更何況是雙手顫抖的老凱魯？
魔獸這次沒用翅膀攻擊，大概是認為我們太弱了，直接用右爪掃過來。
我不知道凱魯是否有擊中魔獸，但是他那瘦弱的身體被擊飛了。
被擊飛的凱魯撞過來，我下意識抱住他，但是力道之大，我們滾到將近十公尺遠處。
——好痛！
我摸摸腦袋，幸好沒有大礙，可是趴在地上的凱魯卻不動了。
我趕緊上前讓他轉過身，卻發現腹胸處有三道深深的爪痕，鮮血沾滿我的雙手，凱魯眼巴巴望著我，我知道他快要死了。
想尖叫卻叫不出聲，我又哭了，不是為了凱魯，是因為有人死在面前我不能接受。
沒能說出任何話語凱魯就斷氣了，意外地他臉色安詳平靜，彷彿一切終於解脫一般。
放下凱魯的遺體，我慶幸至少知道他的名字。
我至少還懂得一些事，他看我沒衣服穿所以才拿披風給我，凱魯是個好人。
披風外套雖舊，但是破洞都有補好，至少比他身上穿的要完整的多，我又明白了，因為他捨不得這件披風弄壞，所以才藏在懷裡好好保護。
——謝謝你凱魯，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鬼地方天曉得，但是這份好意我記牢了。
一陣嘯聲傳來吸引我的注意，飛行魔獸本來已經跑去攻擊其他戰士，不知怎地又回頭盯上我，朝著我猛衝過來。
不對，是朝著『我們』而來，因為我旁邊不知何時出現個小女孩，她顫抖揪著我的衣背，原來，她跟我一樣因為腿軟跑不動而留在前院裡。
看過飛行魔獸兩次狙殺在我面前的人，我知道很難避開牠的速度，頂多能跑個五步吧！而且我還被一個小女孩給拉住。
我可不是什麼聖人，如果是一年前，我甚至會抓過小女孩，讓她擋在前頭做餌然後自己伺機逃跑，不過現在我改變了，我想成為某個女人所期望的男人。
說巧不巧，一把長劍就在腳邊，我下意識伸手撿了起來，雙手緊握。
反正雙腳不聽使喚，丟下小女孩我大概也逃不了，這個世界夠爛的，最心愛的女人死了還有什麼好留戀？凱魯或許不是自願，但他確實擋下一擊救我一命，欠下的這份恩情我就還到這小女孩身上好了。
劍身很美很亮，看起來非常鋒利，它原本的主人應該是個高強的戰士。
——就連你的主人也打不過，那我不就……
凱魯和戰士們都沒能傷到飛行魔獸，心知肚明自己更加沒有希望，只是不賞牠一擊太不甘心。
我站起來不自禁地笑了，直到剛才明明腿軟動不了，現在抱著一死決心身體居然就能動了，於是我擋在小女孩身前。
——橫豎是死，你個混蛋來吧！
我倒希望牠用翅膀一擊，像戰士那樣瞬間即死，大概是最沒有痛苦的死法。
一雙超大利爪猛然揮過來，好快！
果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，居然是爪呀！希望落空……
就算長劍在手我也不知道要砍那裡，我這輩子——該說是上輩子——從來都沒見識過這種怪物，電影演的動漫畫的全都不能算數。
我這輩子還活不到一小時，難道，就此結束了嗎？
——不可以放棄靈魂，抵抗你那邪惡的命運，『神靈加護』會代替我保護你。
預告死亡的前一瞬間我突然想起女神的這句話。
病急亂投醫，我用力大喊：「神靈加護！」
就當作是勇氣加持，然後緊閉雙眼向著魔獸把長劍大力揮出去。
——好重！
有某種觸感，就算砍中應該也沒用吧？我靜靜等待死亡來臨。
——誒？
死亡沒有來臨，魔獸突然掉頭跑了嗎？
一股震動突然傳到腳上，似有重物落地嚇了我一跳。
我膽小地睜開眼睛，赫然發現飛行魔獸居然被斬裂倒在血泊之中。
尖叫聲持續著，不是我，而是我身後的小女孩，我不知道她看到什麼恐怖東西，總之，我倆身上全是大魔獸的血漬。
接著更嚇人，遠方的魔獸齊聲哀叫，聽起來很淒厲，難道又發生什麼慘事嗎？
我多慮了，魔獸群只是亂叫一通，聲音在遠離著，騷動聲也越來越小。
完全不明所以，我又是腳一軟跪在地上，似乎撿回了一條小命。
※
「到最後啊！索門幹掉帶頭的大魔獸，救了葛薇兒小姐一命，從此成為侯爵府的護衛之一。」
哈西登只有這一句話講的是真的，他前面提到我怎樣大展神威幹掉幾十隻魔獸，完全是子虛烏有，穿鑿附會瞎掰故事，我一直懶得去澄清。
——我也不是不想澄清，來自異世界的事能說嗎？身子光溜溜腿軟跑不動的事能說嗎？當時我甚至以為幹掉飛行魔獸的是別人。
而且，我一開始並不是護衛，只是被寄養在護衛隊裡而已。
大魔獸會召喚魔獸共同作戰，但是與魔王和惡魔的召喚不同，魔王和惡魔是用魔法召喚，具有強制力，大魔獸有點像盜匪頭目聚眾打家劫舍，幾乎都是烏合之眾，大魔獸一死，失去領導的魔獸們便即散去。
肯培修郡是個偏遠地方，從來都沒有碰過魔王攻擊，魔獸棲息處很安定，魔獸襲擊也是好幾年才遇得到一次。
好幾年一次都能碰上？我這是什麼爛運氣……
「索門立下大功，為什麼會跟我們住在一起啊？」
「沒辦法啊！當時索門很冷漠什麼都不說，一直守在凱魯遺體邊，大家以為他是凱魯的親人，因為救了葛薇兒小姐是事實，幹掉大魔獸讓魔獸群撤退，拯救了城市也是事實，侯爺出面說要代替凱魯收養他，可是大家都說他是魔王庶子而反對，最後侯爺讓他進入護衛隊，讓隊長負責照顧，可是沒有人肯跟他住，他才住到奴房來。」
蘭絲質疑，哈西登解釋，這一段他說的是事實，階級不夠高又想要獨自一房，的確是件很奢侈的事。
蘭絲：「原來是英雄，難怪索門跟我們女奴相好，男奴們也不太嫉妒。」
另一個也知道內情的卡斯尼爾說：「因為跟我們住，索門被當成是奴隸更可憐，而且這小子人不錯，知道我們總是吃不飽，常常偷帶吃的回來。」
與女奴相好並非我喜好漁色，而是周旋其間似乎讓我找到某種生存意義，我並不小氣，常對男奴提供幫助，因為身在護衛隊可以外帶食物也能取得藥品，我就用這種方式幫助大家，不過也僅限同個奴房而已。
娜休朵麗過來躺在我身邊，抱起我的頭磨蹭著說：「索門別裝睡了——就因為索門是好人，所以我才對他獻上貞操。」
這話可不能當作沒聽到，我睜開眼反駁：「妳根本就不是處女，那時候還欺騙我要求幫忙破處，其實是自己想快活吧！」
「我說的是精神上的破處，唯獨和索門一起，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。」
真不想吐糟，那時我十四歲不到，雖然心理上不是處男，但我在這個世界的身體確實沒有男女經驗，在娜休朵麗連哄帶騙之下，反而是我被破處，說實在話，以她的深吻攻勢和誘人身軀，屈服是必然結果。
彷彿是對抗一般，蘭絲也鑽進背窩抱住我：「索門是我真正的第一個男人，不，你是我唯一的男人。」
「抱歉，奴隸是屬於主人的，我可沒法負起責任。」
娜休朵麗：「你呀～就是故作冷漠，裝帥。」
蘭絲：「其實很溫柔哦！」
我閉上眼不再理會，現在我真的累了，隨她們玩弄。
※
時間再次回到五年前，決定我命運的那一次會談——說是審判會比較好吧？
「這麼小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殺得了魔獸？」
「沒錯，這麼黑的頭髮和眼珠，肯定是魔王。」
「養虎為患啊！」
「沒辦法証明他不是魔王呀！」
韓德．肯培修侯爵坐在主位，女兒葛薇兒站在旁邊，我則是跪在中間等候發落，周圍是侯爵的屬下和兒子們。
孩子們似乎都是以父親的立場為主並不多話。
但是侯爵的屬下不斷批評我，言下之意最好是把我殺了以絕後患。
我不斷提醒自己，身體只有十二歲，得善用『純真孩子』的優勢，但是表現起來還挺難的，我真正十二歲時是什麼態度？完全沒印象，只能少說話避免惹人厭。
究竟是不是十二歲我自己也不清楚，一開始不知道是誰說的，之後我就當自己十二歲。
「會是魔王嗎？」，侯爵看著我，「孩子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本來想說出名字，可那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，唸出來可能會很奇怪。
說到魔神、魔王我就想到所羅門王，姑且抓兩個字作為自己的名字，至少發音聽起來與這裡的語言毫無違和才行，決定了——
「我叫做索門。」
唸起來很順，能行！
「除了凱魯，索門還有親人嗎？」
「沒有，我是孤兒。」
凱魯不是我真正的親人，本來的我有父母親友，但如今我真的是孤兒了，到現在我還搞不清楚狀況，所以儘量不違事實避重就輕來回答。
「我知道這樣問很蠢，孩子你是魔王嗎？」
「不是，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魔王。」
「誒！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魔王嗎？」
「不知道，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大家叫我魔王庶子。」
——事後我才知道魔王與人類交配生下來的後代就叫做『魔王庶子』，魔王的特徵就是黑頭髮黑眼珠，有極少部分的魔王庶子也會遺傳到這個特徵。
侯爵屬下們紛紛嘈嚷，都不太相信我所說的話。
「安靜！」，侯爵壓制了場面，「各位，我不認為他是魔王。」
「侯爺～寧可錯殺一萬，也不可錯放一個呀！」
其中一個屬下如此上諫，真令我有點心寒，飛行魔獸被幹掉時，不是說我救了大家嗎？怎現在又恩將仇報？可見這『魔王』被人討厭到這種程度。
只有一個女孩肯大力支持我。
「父親～索門一點都不像魔王。」
「我知道他救了妳，一碼事歸一碼事，不可混談。」
「可是——」
「葛薇兒不許說話！」，侯爺又問我說：「你不像劍術高手，是如何殺掉魔獸的呢？難道你會魔法？」
「我曾經受過師父祝福『神靈加護』，不過，我會用的也只有這一招而已。」
因為我大喊過『神靈加護』，旁邊戰士們都有聽到，所以也不必隱暪。
「戰士作証當時你引動的是靈力，你能教其他人使用嗎？」
「師父好像用了什麼方法把『神靈加護』塞進我身體內，緊急時自保用的，師父並未詳細解說，或許還有使用次數和限制條件。」
要是回答女神給的大概不會有人相信，我索性胡謅一個師父，使用次數我是猜的，說法上是誤導，但也不算謊言。
「原來如此——各位！」，侯爵對著大家說話，「雖然難以置信，但我不認為十二歲的孩子會說這種謊，你們懷疑魔獸是他召喚來的，但是魔獸不會攻擊自己的召喚主人，這孩子幹掉帶頭魔獸或許是個運氣，救了城市和我女兒卻是鐵錚錚的事實。」
看到侯爵有偏坦之意，底下又吵鬧起來。
「既然你們有疑慮，我也不會完全無視，我決定放棄收養這孩子，但是做人不可忘恩負義，相對的我會負起照顧責任，讓他待在府裡的護衛隊，護衛們也能就近監視，這樣大家可以放心嗎？」
一位壯碩的戰士走到前頭：「這任務就由屬下親自接下吧！再怎麼說，殺掉救命恩人這種事，以騎士之名絕不允許。」
「很好，查魯隊長是城裡最強的騎士，你來監督最適合不過。」
查魯走到我面前：「小子，你叫索門對吧？抬起頭來。」
「大人？」
「叫『隊長』，以後要跟好我，否則被殺掉也怨不得人哦！」
「是的～隊長大人，索門謹從吩咐。」
「很有禮貌啊！我可沒聽說魔王會講人話，而且索門也沒有魔王特有的雙角，所以我相信你不可能是魔王轉世，你眼睛看著我回答——知道『魔獸召喚』嗎？」
「我不懂得用那個東西，我敢發誓絕對不曾召喚魔獸。」
「嗯！我相信，說謊孩子不會有這種眼神。」
我的心智年齡好歹也有卅歲，毫無破綻的謊言是我職場拿手絕活，更何況，其實我耍陰了，他問我『知道與否』，我卻回答『不懂得用』，我的確被魔神告知擁有『魔獸召喚』技能，但是，不懂使用、未曾使用都是事實。
我還把『魔獸召喚』顛倒說成召喚魔獸，有點擔心萬一跟『神靈加護』一樣用說的就能發動，那可就糟糕了。
「各位——」，隊長做了總結，「在場諸位完全沒人看過魔王，只用傳說猜測就定下小孩子的死罪，我查魯第一個反對！」
這次『審問』安全過關，對於能夠留條小命繼續活下去，大概只有微笑的葛薇兒是真心為我高興。
下一章：1-004 愛神和魔神【曲間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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